第十三章 我缺个暖床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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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城，西市，响午。

边重华和祁辞刚踏进金碧辉煌的酒楼，原本喧闹的一楼竟然静了静，老板听闻消息，慌慌张张地跑来迎接：“边大人，二楼雅间请。”

边重华也不客气，带祁辞来到雅间坐下，老板点头哈腰地问：“边大人，还是和之前一样？”

边重华点点头：“嗯，有劳。”

酒楼老板轻轻掩上雅间的门，匆匆往后厨跑去。

边重华拿起已经斟满茶的瓷杯，见祁辞在看自己，笑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
祁辞摇摇头：“没什么，就是突然反应过来你是万人之上的鬼煞使。”

边重华嘴角轻弯，说：“只是京城认识几个朋友而已，没有好羡慕的，等你当上王爷，我可是得跪拜在你跟前的。”

祁辞张张嘴，但是没出声，心事重重地看向窗外熙熙攘攘的大街。

精致菜肴很快被端上桌，两人一言不发地吃了一会，边重华忽而放下筷子，说：“你别担心，虽然那个姓许的拿着火珠，冒充你当上王爷，但是你手上也有双龙玉佩，我会帮你同他对峙。”

祁辞轻轻点头，还是没说话。

边重华细细观察了他的表情一会，笑着问：“你不想当王爷？”

祁辞一顿，放下筷子，抬起头说：我母亲让我远离京城，一定有她的理由，你说过，她是贤仪太后的贴身侍女，那为什么她会怀上龙种？又为什么要逃离宫城？贤仪太后又为什么在先帝逝世后突然寻我？”

“而且。”祁辞顿了顿，接着说，“十九年了，没人关心我娘独自抚养我有多辛苦，也没人在意她埋在遥远北疆孤不孤独，边重华，你看看那摩肩接踵的大街，这是九州海内最繁华、人最多的地方，可是我除了你，谁都不认识，我不属于这里。”

边重华看着祁辞，忽然想起一些宫闱传闻。

贤仪太后曾有三个孩子，两个早夭，剩下的三皇子虽为太子，却也是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药罐子。

其他嫔妃的儿子无一不在窥觊皇位，然而奇怪的是，宫中的皇子，除了封地在别处，当了王爷潇洒自在去的，竟一个个病的病死，战的战死，还有莫名吊死、淹死、摔死的。

数年查不出原因，只道是妖怪作祟，宫中不清净。

这也是先帝当年设立暗侍门的原因。

先帝虽然故去数年，但是太子体弱病多，一直没登基，贤仪太后实权在手，替太子打理朝政，并开始寻找传闻中的民间皇子。

是福是祸，有无阴谋，明眼人都看得出。

边重华笑着重新拿起筷子：“我发现你还挺机灵的。”

祁辞说：“我这叫识好歹，我十二岁后就开始独自生活了，善恶见得都多，还是明白些人心的，这王爷当上是风光了，可最后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”

边重华问：“你若不愿意当王爷，又要如何讨回你娘的遗物？”

祁辞皱起眉，低头抿着嘴开始思考。

“这样吧。”边重华说，“我在暗侍门给你讨个活，你也有个落脚处，可以慢慢想对策。”

祁辞眼眸晃过一丝感激，他说：“谢谢，可我不会除妖，去暗侍门能做什么？”

边重华咽下瓷杯中的暖酒，眯眼笑道：“我缺个暖床的。”

祁辞：“……”

祁辞深吸一口气，不甘示弱地怼回去：“我一晚上可要黄金百两的，你先准备好银子。”

边重华单手撑头，笑出声：“会接话了，长能耐了啊。”

祁辞磕磕巴巴地说：“都被你戏弄习惯了。”

边重华说：“下次若是能直视我的眼睛，耳垂也不红，那才是真的习惯了。”

祁辞下意识地一把捂住耳垂，只感觉掌心裹着一团灼热。

边重华轻轻笑出声，不再逗他，问：“吃饱了吗？”

祁辞点点头。

“走，去暗侍门。”